生死。死亡对他们来说不是抽象的恐惧,而是生活中寻常的一部分。再加上特性加持,真正能做到视死如归。 “大王,咱们什么时候动身?”孟获的声音把韩星河拉回现实。 “明天一早。”韩星河关掉面板,“你今晚把搬家的事和老族长敲定细节。到了永昌,毛阶会派人接应。” “好嘞!” --- 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。 乌戈国的寨门前,一万藤甲兵已经集结完毕。他们没有整齐的队列,就那么松松地站着,但每个人眼睛里都闪着一种野性的光。藤甲在晨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,像某种大型爬行动物的鳞片。 兀突骨站在最前面。他没穿藤甲,上身只套了件兽皮背心,粗壮的臂膀裸露在外,肌肉的线条像山岩的皱褶。腰间别着两把弯刀,刀柄缠绕的皮绳已经磨损得发白。 老族长带着全寨的人来送行。老人没说什么,只是拍了拍兀突骨的肩膀,又对韩星河深深鞠了一躬。那意思很明白:这些人,交给你了。带出去,要带回来。 韩星河郑重还礼。 队伍开拔。一万人的脚步声在山道上汇成沉闷的轰鸣,惊起林间的飞鸟。孟获走在韩星河身边,走了很远还回头望。寨子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模糊,最后只剩下几缕炊烟,依依不舍地飘在山谷上空。 “舍不得?”韩星河问。 “有点。”孟获老实承认,但随即又笑了,“不过更想去外面看看。乌戈国太小了,山外面的世界……听说大得没边。” “是大得没边。”韩星河说,“也危险得没边。” 孟获眼睛亮了:“那才有趣!” 少年人的勇气总是这样,带着天真的莽撞。韩星河没再说什么,只是握紧了缰绳。马匹在山道上走得小心翼翼,蹄子踩在湿滑的苔藓上不时打滑。 “大王,咱们接下来去哪?”孟获问。 “八纳洞。”韩星河说,“木鹿大王的地盘。” “木鹿啊!”孟获兴奋起来,“我熟!去年还去他们那儿打过猎呢!那小子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野兽,豹子、豺狼、还有只脾气特别臭的山魈!” “他好说话吗?” “好说话!”孟获拍胸脯,“你送他几头珍奇兽类,他准高兴!要是没有兽类,送些驯兽的器具也行——他最喜欢鼓捣那些东西。” 韩星河笑了。有孟获在,收服南中这些势力,似乎比他预想的要顺利得多。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像一把天生的钥匙,能打开南中各族紧闭的门。 队伍在山林间穿行。越往外走,树木越稀疏,天空越开阔。当终于走出乌戈国的地界,站在一处高耸的山脊上回望时,只见那片被云雾笼罩的深山,已经渐渐隐没在苍茫的绿色之中,像一滴墨渍化在水里,淡了,散了。 韩星河勒住马,静静看了很久。 乌戈国只是第一步。前面还有八纳洞的木鹿大王,还有朵思大王,带来洞主,祝融夫人……南中这片广袤山林里,藏着的力量比他想象得更多,也更深。 而百乘那边,育阿城每天都在流血。诸葛亮在咳血,士兵在战死,城墙在崩塌。 时间不多了。 他调转马头,声音在山风中显得很冷:“加快速度。三天内,必须赶到八纳洞。” 马蹄声再次响起,踏碎了山间清晨的寂静。前方,路还很长,长得看不到尽头。但至少,他们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刀,一个未来的王。 还有一万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人。 这就够了。 至少,现在够了。
第1710章 南疆共主(3 / 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