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弯腰从脚边捡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碎石,轻轻敲了敲黑石刀的刀身,发出“铛”的一声清脆回响,与之前斩碎巨蟒毒牙时那沉闷却充满力量的声响截然不同。“你看,它能在激战中爆发神威,将幽冥异种的暗能量躯体彻底湮灭;也能在平静时收敛锋芒,伪装成普通弯刀,这收放自如的灵性,才是真正的神兵该有的模样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变得深邃如古井,“再说那地狱之王,古籍记载的未必就是全貌。千百年前的战事,谁能保证没有偏差?我们以为地狱之王是凶戾恶煞,如今见了那孩子的模样,或许事情本就不是传说中那般简单——或许他只是暗能量的载体,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,或许……他还能被救赎。”老者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少了一个预设的敌人,多了一件能护佑众人的利器,这难道不是更好的结果?总比抱着‘必须斩杀谁’的执念,最后酿成无法挽回的错要好。” 黑虎似乎听懂了两人的对话,摇着尾巴走到清华身边,用湿润的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,又用脑袋顶了顶他握着刀柄的手,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亲昵与安抚。白虎则安静地趴在白龙马身侧,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舐着马腿上被鳞片刮出的细小伤口,舌尖的温度让白龙马舒服地打了个响鼻,之前战斗中紧绷的敌意早已消散,只剩下同伴间历经生死后的默契与依赖。白龙马也主动将脑袋靠向清华的肩膀,长长的马鬃扫过他的脸颊,蹄子轻轻刨了刨地面,发出“嗒嗒”的轻响,像是在催促着什么——它也想念基地里那些温柔喂养它的同伴了。 清华看着眼前相依相偎的异兽,心中的迷茫渐渐被一股暖流驱散。他突然想起基地里望安那批等待消息的同伴——他们离开基地已有整整七日,出发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:望安特意将仅存的半袋星尘草粉小心翼翼地塞进他的行囊,粗糙的手掌拍着他的肩膀,反复叮嘱“若遇凶险,不必逞强,活着回来最重要,我们等你带消息”;负责后勤的阿婆还塞给他两个用油纸包好的麦饼,说是“路上垫肚子,比干粮顶饿”;就连年纪最小的小羽,都把自己最宝贝的、用兽骨磨成的哨子塞给他,说“遇到危险就吹哨,我在基地里能听见”。那时他满心都是找到黑石刀、斩杀地狱之王的执念,此刻想来,比起纠结于一个身份不明的孩童,让那些翘首以盼的同伴们安心,才是眼下最紧要、最真实的事。 “你说得对。”清华猛地站起身,动作幅度太大,带动膝头的黑石刀发出一声轻响。他握紧刀柄,将黑石刀稳稳插进背后的刀鞘,刀身与鞘口碰撞发出一声沉稳的轻响,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,“威胁既然没了明确的指向,我们总不能一直耗在陨星台纠结。望安他们还在等着我们,基地里的星尘草本就所剩无几,这几日用来治疗伤员和净化空气,怕是早就快不够用了,得赶紧回去想办法。”他低头快速整理了一下行囊,将那颗从巨蟒体内取出的、泛着淡紫色微光的暗能量核心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布袋里——老者说这东西能提炼灵液,对基地里那些因暗能量侵蚀而受伤的同伴,或许能有奇效,说不定还能缓解星尘草不足的困境。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,点了点头说:“早该这样想了。这地心世界藏着的秘密,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奥得多,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的。那孩子若真是地狱之王,迟早还会再出现,到时候我们再慢慢弄清楚真相;若不是,我们也没必要追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孩童不放,平白造下杀孽。”他转身快步走到白龙马身边,从马背上的行囊里解下备用的水囊和油纸包好的干粮,将水囊拧开递到清华手中,又把干粮塞进他怀里,“陨星台往基地走有两条路,一条是我们来时的幽暗峡谷,路虽熟但绕远,最快也要五个时辰才能到;另一条是穿过后山的竹林,路程近了一半,三个时辰就能抵达,但据说最近有巡逻的异兽出没,还没人敢轻易走。你选哪条?” 清华抬头望